羅盛延和傅浩然下班回來, 羅爺爺就在院子裏等著他們。

李用功回來後並沒有再住回來，而是住進了單位裏的宿舍。

相比羅盛延和傅浩然，他的工作要更多, 更忙。

而羅盛延和傅浩然的工作並不少，兩人是沒辦法按時回家吃飯的, 今天已經算是早的了。

他們都跟羅爺爺說過好幾次, 不要等他們，但是羅爺爺並沒有聽進去。

吃過晚飯，羅盛延先去洗了澡, 吹幹了頭發後, 他順便把衣服給洗了, 掛到屋檐下。

他進屋的時候, 就看到羅爺爺坐在桌前, 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。

“爺爺，您怎麽了？”羅盛延走到羅爺爺跟前蹲下，他能照看羅爺爺的時間真的不多。

若是羅爺爺有什麽不舒服沒說, 他會懊惱死的。

羅爺爺看著羅盛延，孫子是他的驕傲, 有些事能不打擾他就不打擾他。

但此時孫子在問，羅爺爺就有些忍不住了, “我……延延，我在想，是不是清明回一趟大隊。”

羅盛延一聽羅爺爺想要回大隊，不由楞了一下，而後深色不是很好看。

對於那個地方，他是厭惡的，當年欺負他們的那一些人, 他當小瘋子後就常去嚇唬他們，也會增加些麻煩。

如今已經出來了，他們爺孫過得挺好的，為什麽要回去？

“延延，我只是回去掃墓，順便把祖屋修一下，並不長住的。”羅爺爺嘆了口氣說，“我年紀大了，以後終歸是要落葉歸根的，跟你奶奶在一塊。”

“雖然有很多討厭的人，但也不是沒有偷偷幫助我們的人，我們的根，不能就這樣丟棄。”

羅盛延沒想到老爺子對於老家這樣的惦念，他不由慚愧自己陪伴老人的時間真的是太少了。

羅爺爺看了羅盛延一眼，沒再說話。

“爺爺，我現在上班了，我看能不能請幾天假陪您回去。”羅盛延可不放心讓羅爺爺自己回去，這一路上又是火車又是汽車的，老爺子也受不了。

“你的工作忙，我想花點錢請靖國帶我回去再把我帶回來就行。”

“……”

敢情老爺子連人選都已經找好了！

羅盛延有些焦躁，但壓下去了，不想讓羅爺爺發現。

“爺爺，您別急，我這邊先安排一下。”

羅盛延端了熱水來給老爺子泡腳，白天接到古如月的喜悅一掃而空，他理解羅爺爺的感情，也拒絕不了他的要求。

不過他要回去的話，可不是老爺子想的掃墓那樣簡單了。

當年拿了他們家東西的，全都得給他吐出來。

還有羅爺爺怎麽會想到讓蘇靖國送他回去的？蘇靖國跟著徐哥辦事情，家裏有老娘孩子的，一般也不會長時間離開的。

他得抽個時間跟蘇靖國聊聊才行，別看現在距離清明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，也就一晃眼的事情。

好在沒過多久，羅盛延就碰到了蘇靖國，問了下情況，他才知道蘇靖國要回上林大隊辦點事情。

“我爺爺有跟你說他也要回去的事嗎？”羅盛延問道。

“不是老爺子問我的，是我問老爺子的。”蘇靖國看羅盛延有要生氣的跡象，繼續解釋道，“是老徐讓我問的。”

“我這次去上林大隊，也是幫他處理些事情。他覺得你爺爺可能會想回去，就讓我來問問。”

羅盛延皺著眉頭說：“其實我不想我爺爺回去的，畢竟過去那些年真的不想提起。”

“對於你爺爺來說，那裏是他的根，他在那裏長大、娶妻生子，大半輩子都在那過，怎麽遺忘呢？”

蘇靖國又說：“你們要上班，一天在家的時間就那一點，那你知道老爺子的日子是怎麽過的嗎？”

羅盛延低下頭，他怎麽會不知道，只是選擇性忽略罷了。

羅爺爺拒絕請幫傭，害怕再被扣上什麽帽子，一個人一整天只能待在屋子裏，雖然有收音機，但卻替代不了人與人的交流。

“我最近試著跟單位請假看看如果允許，到時候我跟你們一道回去。”

蘇靖國點頭：“那你要盡早做決定。”

古如月並不知道羅盛延和他爺爺打算回上林大隊的事情。

事實上，離開了上林大隊後，她就很少再去想起那裏的事情。

那裏留下來的知青怎樣，大隊幹部又有什麽樣的變動，曾經被扣上帽子的那批人平反了結果如何……

那些都與她的生活無關，對她來說，上林大隊不過是一個臨時的落腳點罷了，沒什麽好說的。

現在古如月在忙著讓五個徒弟學習畫隱身符，幾天下來，五個人都有成功過，不過概率太低了。

這天，京市的空氣突然變差了，天也陰沈得厲害，古如月聽說陳姨說，是從北邊草原吹過來的。

“……”古如月很是驚訝，這個時候的草原破壞有這麽嚴重嗎？

不過她也沒來得細問，林同志過來接她，說隱身符那邊的研究出了點阻礙，要接她過去看看。

“出什麽問題了？”在車上，古如月忍不住問道，難不成隱身符有什麽副作用不成？

古如月別的倒是不怕，就怕符的使用不當而造成人員傷亡，那是她不願意看到的。

“具體我也不清楚。”林同志說道。

後半段路古如月被要求戴上眼罩，而且這次的路似乎不好走，她顛簸得難受，下了車之後，直接就吐了。

林同志很是慚愧，不住道歉。

她擺擺手，表示沒關系，“走吧，帶我去看看。”

她認不出來這是哪裏，比較荒涼的一個地方，到處都是高山，跟著林同志走進去一個山洞，通過長長的隧道，眼前又光亮起來。

他們竟然到了一處空曠的地方，頂頭的燈照著，亮如白晝。

古如月掃了一眼，這是在山的內部？

她來不及細想，林同志解決帶著她坐電梯往最下層而去。

底下空曠的地方，放著一架淺灰色的戰機，一群人正在圍著檢查什麽。

古如月上前，幾個圍著戰機的人同時看了過來。

最中間那個穿著一身洗得灰白的中山裝、帶著眼鏡的五六十歲的男人看了過來。

“古同志，辛苦你過來一趟了，我是張正寅，你可以喊我張工。”張正寅側身指著一旁的戰機說，“隱身符塗抹上戰機之後，直接就隱身了，沒法自如控制，而且持續時間太短。”

“我們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，研發出能夠隨意控制隱身以及時間長度的戰機。”

古如月點頭，“看來這是隱身符的一個缺點，我很樂意配合你們研究。”

符並不是十全十美的，而兩本書上並不是都能夠找到的完全契合實際的符的。

古如月也一直想著改良符或是創新，但一直沒有思路，思維似乎被桎梏了。

如今只是隱身符碰到這個問題，那以後肯定也會有其他符碰到類似的問題，這都是一個個挑戰。

古如月跟著張正寅等人了解了下隱形戰機的設計和猜想，那些專業的東西她不懂，但在符上她是專業的，她瞬間有了幾種設想。

不過古如月帶來的包裏東西並不夠齊全，還有她的進修工作、教學工作都不能完全放下，所以她是不可能長期待在這個秘密基地的。

她跟著張正寅了解了更多關於戰機的原材料，最終決定決定拿一些塗料回去做實驗，然後定期保持交流。

固然把隱身符刻在戰機上是一個挺好的選擇，但是時間期限是一個不小的問題。

古如月覺得可能是戰機的體積過於龐大，所以隱身符的某一些方面就被削弱了。

在這個基地裏，除了戰機外，還有各種軍用設備在研究，古如月不知道他們需要什麽，只能給諸位研究人員留下啟智符和回夢符。

這兩樣東西並不是萬能的，但能有一點幫助是一點。

古如月是穿越的，加上她畫符，一些想法總是不同，張正寅跟她聊了聊，也有一些收獲。

他同意古如月在塗料上做工夫，只有能夠做成塗料，具有穩定持久的功效，那麽它將不止用於戰機，其他的設備也能夠使用。

不說戰機，比如海上的輪船、海底的潛艇等等，它能運用的範圍超乎想象。

古如月從基地回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，於擎過來了，正在認真地畫符。

他自己親身體驗過混沌符和氣泡符，加上於老爺子的情況，他對符深信不疑，因此即使他只有晚上的時間過來，並不會落後其他師兄師姐太多。

古如月檢查了一下幾個徒弟的學習情況，指點了一下他們的錯誤，並布置了作業，就讓他們提前回去了。

改良隱身符是一件很有挑戰性的事情，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這種興奮的感覺了。

或許是因為她平時接觸的事情，碰到的一些麻煩，用符都能夠解決，過於順利反而覺得無趣，所以進步不大。

古如月在筆記本上仔細寫下了自己的設想及其詳細的過程，想到她也許會成為改變某一歷史進程、成為記錄進絕密檔案裏的其中一人，想想就讓人激動。

因為情緒亢奮，古如月很晚才入睡，睡得並不安穩，夢做得很雜，醒來都不記得有什麽了，只知道腦海裏兩本符篆書活躍得厲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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